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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爱隔山海

　　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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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骑士要来新加坡巡演了。

　　

这个消息还是Eduardo的一个朋友告诉他的。当时他正在研究一个投资项目，忙的晕头转向，他对魔术又不甚关心，结果等他朋友兴奋地告诉他时他还满脸茫然。

“四骑士是谁？”Eduardo问。

“天哪！你居然连这都不知道？”他朋友震惊地说，“那个四骑士啊，表演魔术的组合，超——级厉害！下周四他们竟然要来新加坡巡演了，我好兴奋啊！我这里有两张票，你要来吗？”

Eduardo不可置否地点点头。他其实没什么兴趣，但作为偶尔闲暇时光的放松也不错，毕竟听朋友的描述，这可是个厉害的魔术团体。

　　

作为观众的基本素养，Eduardo还特地上网查了一下四骑士的信息。四位魔术师三男一女，各有所长，除了身高一言难尽之外没什么缺点，Twitter上到处都是狂热的粉丝，还有从阿根廷远渡重洋只为来看表演的秀门票。Eduardo猜Facebook上也一定是这样的情形。

他退出界面，手指在那个应用图标上停留许久，最终还是没有点进去。

　　

页面下拉，有个小姑娘晒出了她和四骑士之首的合照，评论里都是粉丝嫉妒与羡慕的声音。照片上的男人勾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，头发不知道用了多少发胶固定，小姑娘笑得异常幸福，手里抱着个笔记本。

Eduardo看清了那个签名，用花哨的字体写着“J. Daniel Atlas”。

熟悉的脸，Eduardo想，但那可不是他。Mark Zuckerberg能和女性相处得这么好，熟稔运用调情的手段，那也不是MarkZuckerberg了。

 

上一次他见到Mark还是三个月前的Facebook股东大会上。

这么多年过去，那些往日的恩恩怨怨差不多消散，Eduardo自认还是能够冷静地面对Mark的，这也是他自他们决裂后首次参加Facebook的股东大会。

那个时候他们最初的一批人走的走散的散，Eduardo坐在自己的位置上，望着满室的陌生人，忽然就清晰地意识到，他错过了Facebook很多。

Mark瘦弱的身躯依然套在一件宽大的套头衫里，卷毛乱糟糟的，面无表情地握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什么。他这几年好像一点也没有变，Eduardo想。

但他也的确变了，他不再像过去那样时时刻刻咄咄逼人，用尖锐刻薄的词句击退每一个人。

他只是……更成熟了。他们都是。

 
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Eduardo总觉得会议中Mark的目光时不时就落在他身上，渗人得很。

再次感觉到的时候Eduardo恰好抬头，与Mark的眼神在半空中相遇。

Mark好像受到了什么极大的惊吓，立马把目光收了回去，躲躲闪闪的。

很好，Eduardo想，不知道Mark又在谋划什么邪恶的东西了。

反正在他的人生里，和Mark搭上边的——特别是The Facebook建立以后——就没遇上什么好事情。

 

会议一结束，Eduardo转头就走，都没理Dustin希望他留下来吃顿晚饭的短信。

现在见到这张和Mark极为相似的、令人咬牙切齿的脸，Eduardo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
 

——而那果然变成了现实。

 

他的朋友是Daniel Atlas的真爱粉，四骑士出场的时候拼命挥舞着荧光棒，Eduardo坐在他旁边，试图把自己的身体融入到更多的黑暗里。

大屏幕上的三男一女各有特色，手里的动作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快。到了后来，Eduardo也沉浸在了这奇诡的世界里，真心实意和他们感同身受起来。Henley所在的泡沫破裂时他会惊呼，漫天纸钞飞舞时他会新奇。

绚丽的灯光下，魔术师笑得静谧而从容。

Eduardo忽然觉得他和Mark也不是那么像。

 

演出结束后，四骑士退场，一票人冲上去试图拍照合影握手，Eduardo本来真的不想去的，但他的朋友死活拽着他，他也只好随波逐流。

四骑士被围在中间，安保人员艰难地拉出警戒线为他们开路。Eduardo跟着朋友站在第一排，对他们的人气再一次有了确切的认识。

四骑士似乎商量了一下，最后决定抽一个人签名作为彩蛋，粉丝们也因此更加兴奋了，大叫着选我选我，Eduardo感觉自己都快聋了。

但他们的魔术的确很好看。Eduardo想，似乎也无可厚非。

 

他正漫无边际地发呆的时候，忽然有人站在了他面前。

“需要签名吗？”J. Daniel Atlas微笑着问。

 

Eduardo被吓懵了。

他没想到万千粉丝，俊男美女那么多，四骑士之首的Daniel居然选中了自己。

 

大名鼎鼎的魔术师微微仰着头看他——他绝对没有资料上写的175，Eduardo莫名其妙地想到——钴蓝色的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。

朋友推了他一把，于是Eduardo终于反应过来，“当然。”他说，接过朋友递来的本子和笔递给Daniel。

Daniel的同伴走过来，刷刷刷写下名字，他本人则是最后一个。他将本子交还给Eduardo，再次向观众们致谢后，匆匆离开了现场。

Eduardo感觉自己快被粉丝们的嫉妒淹没了，他和朋友飞速地走安全通道逃离了现场，又绕了几条路才乘车回到酒店。

 

是的，为了尽快看到四骑士的表演，两个住在新加坡的人居然还特地租了酒店。

 

Eduardo坐在副驾驶，听着朋友的絮絮叨叨，手里无意识地翻动着书页——然后他的动作停了下来。

有什么东西卡在某一页里。

Eduardo小心翼翼地、尽量不惊动朋友地翻到那一页，看到了一张扑克牌，角落里写着“To Mr. Saverin”。

“Eduardo？”朋友见他一直没反应，问道，“怎么了？”

“啊……没什么。”

 

到了酒店的套房，他的朋友一进去就兴奋地抱住他：“完美！我就知道Eduardo你的魅力简直就是全世界通用！”

“有点夸张吧……”Eduardo说，“你的本子。”

“你简直是我的幸运星！”好友又一次重复道。

Eduardo只是笑笑，不动声色地把那张扑克牌揣进怀里。

 

好友回了自己的房间后，他拿出那张扑克牌。红色的方片7，据说——听好友的科普——是Daniel的标志；牌的正中央用黑色马克笔签着Daniel的名字。

花哨得过分。Eduardo再一次想到。

 

他放下扑克牌，有些疑惑为什么Daniel要特地给他这东西……何况，他是如何知道他会来的？万一他没发现这张牌，不就很尴尬了？

又或者他早就准备好了？

可不管哪件，都不应该是一个和Eduardo毫无交集的魔术师应该做的。

Eduardo回忆起那张和Mark起码八分像的脸，不由得心中一紧。

 

……这家伙不会是Mark的兄弟吧？

好像也不对，他当年和Mark相处那么久，也没听说他有个兄弟……倒是他好像平时在编程的间隙就喜欢切花牌来着……

 

演出也结束了，Eduardo打算收拾东西退房回家。结果他推开门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迎面走来的四人。

 

Eduardo：“……”

Daniel：“……”

Merritt：“哦豁，真巧。”

Jack事不关己地吹了一个口哨。

Henley的目光在Daniel和Eduardo两边转了几圈，敏锐地发现了一丝异样：“Danny，这就是你之前选到的那个人吧？”

“唔。”Daniel顿了顿，“Eduardo Saverin，Facebook的创始人之一。”

 

Eduardo听到Facebook就觉得头大：“谢谢，以及你认识我？”

“因为你帅得很出众啊。”Daniel调笑着回答。

这家伙嘴上还真是会……说话。Eduardo有些无奈地想，他对每一个陌生人都这么热情的吗？

“Saverin先生，我觉得你可能要提防一下Danny。”Merritt插嘴道，“据说这家伙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关注你了……实话说你为什么要关注金融界的人？”他转头问。

Daniel斩钉截铁：“脸。”

Merritt：“……”真是个万能答案。

 

一群人堵在路中间总是不太好的，另外三人体贴地先行撤退，把空间留给Daniel和Eduardo两人。

“重新认识一下？”Daniel伸出手，“J. Daniel Atlas，世界上——最伟大的魔术师……以后一定会是。”

“哈。”微妙的自恋，既视感真是严重，听说他还有强迫症。Eduardo伸手握住对方，“Eduardo Saverin，一个……商人。”

 

“呃，我没想到你也住在这家酒店。”Eduardo说，“很巧不是吗？”

“唔，事实上我和朋友订下这里的时候就是看在它的保密性良好。”Daniel耸耸肩，“鉴于大家在各自领域知名度都挺高的事实，现在看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以预料的不是吗？我可不想第二天出现在金融板块，和你一起。”

“事实上我们两个只会一起出现在娱乐版。”Eduardo笑起来，“你们今天把一整家银行的钱变没的魔术真是太棒了！这是怎么做到的？……啊。抱歉，我是不是问错了？”

“‘绝不揭秘’，我可是很有职业道德的。”Daniel说。

 

“我……之前找了几个你以前表演的视频。”Eduardo说，“那些障眼法真是精彩，你一定练了很久不是吗？”

“事实上我以前只是有点兴趣的发烧友。”Daniel说，“但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，我需要……学会它。”

看起来他好像戳了对方痛脚。Eduardo歉意地想。

Daniel看起来也不是很介意，他说：“那么我先和我的同伴汇合了？我想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吧？”

 

Eduardo犹豫着叫住他：“那张扑克牌……”

“嘘。”Daniel微笑着比了个收拾，“那是秘密——有待你亲自发现，我说出来，就不好玩了不是吗？”

 

他一边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，一边潇洒地朝他挥挥手，“记住我的话——‘The closeryou look, the less you see’。”

Eduardo目送着他远去，莫名其妙地一阵恶寒，就好像他每次见到Mark时感受到的那样。

 

当他被一个电话叫到警察局为那四个麻烦精做笔录的时候，Eduardo心想：果然，碰上和Mark长得像的人就没什么好事。

TBC

 

 

其实我想用的标题应该是“想声嘶力竭向这时代呐喊出我质问”/“带我走，到遥远的以后”，但是太长了ry

试水章节，我觉得可能没有以后了